青松·案例|承揽合同纠纷诉讼管辖之合同履行地的确定

1.承揽合同的合同履行地如何确定的历史变化：

（1）最高人民法院曾出台了大量的规定来详细确定各类型合同纠纷的管辖法院，其基本特点是以合同义务的特殊履行方式来确定履行地，并以此作为确定合同履行地的标准。比如，1992年《最高人民法院关于适用〈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若干问题的意见》第二十条曾经规定加工承揽合同以加工行为地为合同履行地。这曾是加工承揽合同确定合同履行地的主要标准。第十九条采用送货方式的，以货物到达地为合同履行地；1998年《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如何确定委托贷款合同履行地问题的批复》，委托贷款合同以贷款方（受托方）住所地为合同履行地，《2001年最高人民法院关于无锡国泰彩印有限公司与荆沙市新力食品厂、荆州市新力实业有限公司印制合同纠纷一案指定管辖的通知》，确定虽然名为工矿产品购销合同，根据合同权利义务应为印制合同，确定加工地为合同履行地。但这种情况随着2015年《民诉法解释》的公布施行有了很大的变化。

（2）随着2015年《民诉法解释》的公布施行，目前《民诉法解释》第十八条 “合同约定履行地点的，以约定的履行地点为合同履行地。合同对履行地点没有约定或者约定不明确，争议标的为给付货币的，接收货币一方所在地为合同履行地；交付不动产的，不动产所在地为合同履行地；其他标的，履行义务一方所在地为合同履行地。即时结清的合同，交易行为地为合同履行地。合同没有实际履行，当事人双方住所地都不在合同约定的履行地的，由被告住所地人民法院管辖”，以及第五百五十条规定 “本解释公布施行后，最高人民法院于1992年7月14日发布的《关于适用〈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若干问题的意见》同时废止；最高人民法院以前发布的司法解释与本解释不一致的，不再适用”，从上述两条来看，目前司法解释已放弃了以合同义务的特殊履行方式来确定合同履行地的标准。

2.如何准确适用《民诉法解释》第十八条

要准确适用《民诉法解释》第十八条，笔者认为需要对该条第二款规定中的“争议标的”作出准确理解。“争议标的”按照法律解释的方法可以确定为诉讼标的，就是诉讼相关当事人发生争议后起诉到法院，请求法院进行裁判的相关法律关系或进行裁判的相关合同的权利义务。承揽合同纠纷的争议标的就是承揽合同当事人之间在合同中约定的权利义务关系，而承揽合同中一方的权利总是对应着另一方的义务，一方的义务也总是对应着另一方的权利。诉讼当事人起诉时一般都会依据合同中约定的权利而要求对方履行相应的合同义务。因此，“争议标的”可以理解为诉讼中原告的诉讼请求所指向的合同义务，结合笔者所代理的承揽合同纠纷一案，该案的争议标的（即所谓的争议合同义务）就是被告应当按照合同约定向原告支付货款。

3.同时需要特别注意的是，合同责任产生于合同义务但不同于合同义务。

合同义务是根据合同约定对合同主体的限制和约束（具体表现形式为必须为一定行为或不为一定行为），而合同责任是合同主体因违约行为、违法行为或由于法律规定而应承担的法律后果（具体表现为不履行合同义务或履行合同义务不符合合同要求而承担的法律后果）。因此，争议标的为给付货币的，系指争议的合同义务为给付货币，并非指合同责任为给付货币。如在承揽合同纠纷中，定做人起诉主张迟延交货违约金，实际上是要求承揽人承担未按合同约定履行按时交货合同义务的合同责任，虽表现形式也为给付货币，但当事人争议的合同义务为是否按合同约定按时交货的行为，因此此时的“争议标的”并非给付货币，而是《民诉法解释》第十八条第二款规定中的“其他标的”，应该根据这一条款确定合同履行地。